「所以我們要去看哪裡的跨年煙火？」查爾斯和佩妮都是對旅行比較隨和的人，悠哉地坐看朋友們七嘴八舌的討論。
那是畢業前的跨年，幾個比較要好的同學趁著假期說要一起出國，美其名是畢業旅行，其實也是因為等到之後開始工作，就不再有機會能這樣說走就走，不如趁現在多玩一次也好。
「雪梨？」已經拿到簽證，確定畢業後要飛澳洲的說，「我之後要去兩年欸，換別地方啦。」
「莫斯科？」特別怕冷，剛進入秋天在其他人還穿著短袖跑來跑去，就已經換上長袖加薄外套的說，「不行，我會在看到煙火前先冷死。」
「首爾？」完全滴辣不沾，一起吃麻辣鍋都讓大家必須特別點鴛鴦鍋並且小心照顧的說，「我不吃辣。」
「杜拜？」「全球最高建築，世界記錄最大煙火秀。」佩妮和查爾斯，隨時都這麼有默契，一個隨口提案，一個言簡意賅地核心說明。
「聽起來不錯。」「好耶！」「去杜拜！」然後提案就輕鬆通過。根本早就該開口，雖然說的時機也是很重要。
算上法蘭克福，這是查爾斯和佩妮第二次一起出國。
剛看完杜拜塔的跨年煙火，和全世界每個還醒著在慶祝的人一樣，他們情緒高昂，誰都還沒有打算要入睡休息，就這麼站在原地，一群人天南地北的閒聊。
「這應該是最後一次旅行了，以後就要認真工作。」
「少在那邊感慨，你這要去澳洲的人。」
「那不算好嗎，那是工作！」
「好好好，都給你說。」
「不說這個了，你們以後有什麼打算？」
趁著大夥兒聊開，查爾斯用只有佩妮聽得到的音量問到「你呢？決定了嗎？」
佩妮抬頭看了他一眼，就把視線轉往遠方，看著那些恣意狂歡的陌生人，「就那樣吧，你也知道我家。你呢？」
「我喔，決定好了，等確定了再跟你說。」查爾斯還是一如既往地爽朗回答，不過稍微賣個關子，因為查爾斯擔心如果不順利，提前說出來就只是顯示自己一廂情願的傻勁。
當然，現在想起這段回憶的佩妮知道答案，查爾斯考上機長，然後每三個月寄一張明信片給她。看著剛收到的明信片，『別忘了自己』『Charles at Dubai』查爾斯在杜拜高樓背面寫著，讓佩妮想起那天後來查爾斯說的話。
「學生是我們最後的保護色，以後就得直接面對別人的眼光和期盼，我們這世代可能不適合只有勇氣，但也不能忘了自己。」
佩妮想不起來自己有沒有接著說了些什麼，或是什麼也沒有說。
不論有沒有說出口，這些查爾斯寄來的明信片，都是佩妮沒有放棄夢想的勇氣。就像是查爾斯在身邊的那些日子，總是跟佩妮說，「你可以的。」別忘了自己。
或許是因為缺乏勇氣，也或許是因為這世界不適合只有勇氣，人們很容易就選擇將努力用來維持不差的生活，而不是用來實現夢想。
越簡單的事情，越困難。簡單的幸福來自夢想和愛情，卻難以在生活裡實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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