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&P (12) end

「越單純的目標，越困難。」看著書上的這句話，查爾斯愣了一下。

是啊，真的很困難，時間過越久就越不知道該怎麼開口。應該說，自從中學時候被佩妮半開玩笑的話堵了之後，查爾斯覺得好像怎麼開口都不對。

是該開門見山說我愛你，還是該迂迴地說我有個喜歡的女生，我決定要告白，你覺得如何呢，那個女生就是你。是該透過訊息，還是該當面說，是該裝作不經意地提起，還是該慎重地約她去高級餐廳作為開場白。

想了這麼多年，還是沒結果，從還是個孩子想到長大成人，一直以來都只是自己在想，當然沒結果。因為誰也沒先開口，那層友情的窗紙始終隔在查爾斯和佩妮之間。

「不過，是最後了。」抬頭看著露天雅座遮陽傘外的藍天，查爾斯在心裡想著相同天空下的佩妮。計劃中的明信片已經全部都寄出了，想說的那句話已經在那些紙片裡。接下來就是等待，等待回覆或是被拒絕，「說不定不會發現。」查爾斯自嘲地笑了笑，還是繼續看書吧。

關於結果究竟會如何，查爾斯決定先假裝自己不在意。而查爾沒對自己誠實說出口的，「...最遺憾，不是離開你，是還沒，說出喜歡你。」耳機裡的電台音樂播放替他說了。

同一時間的另個地方，下班回到家的佩妮，拿著剛收到的明信片，錯愕地坐在床上，芝加哥街景背面寫的每個字她都看得懂，但組合起來完全不明白，『這是最後一張明信片』『Charles at Chicago』。

最後一張？雖然只有背面寫著字，佩妮還是翻來覆去地研究明信片，想找出任何能幫助理解的蛛絲馬跡。然而什麼都沒有，查爾斯在明信片上只是簡單的閒話家常，也沒聽他說要換工作之類的變動，他的動態和平常一樣有在更新。

所以，只是單純的覺得該結束了？

畢竟這些明信片，只是查爾斯隨口說一句話的開始，現在查爾斯隨手寫一句話就結束，好像也很合乎情理。

雖然佩妮就只是這樣傻傻地接受，什麼事都沒做，什麼話都沒說。

什麼話都沒說，其實佩妮幾乎什麼事都會跟查爾斯說，除了她喜歡他這件事。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說，就像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查爾斯，或是什麼時候開始愛上查爾斯，又或是喜歡和愛到底有什麼不同。

所以，自己究竟是在等待，還是在錯過？

盯著明信片最後的署名『Charles at Chicago』發呆五分鐘後，佩妮發現自己茫然無措。拿出手機，點開通訊軟體，看著查爾斯不在線上的頭像，佩妮沒有點開私訊對話框，介面上顯示的最後一則訊息是佩妮傳的，要查爾斯『快去睡覺』是兩個禮拜前的對話。

因為查爾斯工作不斷更動的時差，也因為彼此的生活都很忙碌，這幾年他們很少有機會同時上線，偶爾的聊天對話，多半都要等幾個小時，或是到隔天才會收到回覆。

最後那次對話那天，剛好查爾斯遇上飛機嚴重誤點，熬夜到幾乎當地時間破曉才結束工作，下班時正巧是佩妮搭電車上班的通勤時間。

查爾斯『飛機誤點，爆炸加班』

佩妮『我在上班路上』

查爾斯『我知道』

查爾斯『看日出，快死了』

佩妮『趕快去休息』

查爾斯『好想休假回去喔』

佩妮『快去睡覺』

這樣難得的對話只是草草結束，因為佩妮一心只想著要把查爾斯趕去休息，還有想著等下進公司要開的會議。

看著手機螢幕直到畫面自動轉黑，佩妮放下手機。

「Charles at Chicago.」無意識地默念查爾斯最後的署名，佩妮想了想，拿出所有查爾斯給自己的明信片。三個月一張，十六張，四年，「原來已經四年了嗎？」

佩妮把明信片照時間順序一字排開，擺在床上，「巴黎，布宜諾斯艾利斯，伊斯法罕，馬爾地夫，約克，大峽谷，伊斯坦堡，羅馬，拉森峰，法蘭克福，羅得市，仁川，愛丁堡，紐約，杜拜，芝加哥。」

Paris
Buenos Aires
Esfahan
Maldives
York
Grand Canyon
Istanbul
Roma
Lassen Peak
Frankfurt
Rhodes
Incheon
Edinburgh
New York
Dubai
Chicago

P B E M Y G I R L F R I E N D C

P, BE MY GIRL FRIEND, 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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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篇獲「錯過」愛情故事徵文比賽優異